我是想你時就鑽入你的海底的那尾魚。

又是一個沒有你的夜晚。不過這一次我彷彿明白了什麼似的，開始懂得體諒了。

你有自己的社交圈子，還有你那熱情的個性，愛熱鬧愛朋友，是個熱血的年輕人。

或許，你給我的愛總是遠遠超出我的想像，如春風溫柔的愛撫含苞待放的花瓣，微震裡頭的花蕊。我打從心底感動了。

嗯，感覺起來我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小女孩不再那麼刁蠻和任性了，不耍脾氣了，不鬧情緒了。



夜很安靜，我很寂寞。不過沒關係，你快樂就好。

倦意催著雙眸安穩的閉上，可我就是偏不聽話竟跑到你的部落格裡遊了幾圈。

像尾魚，我默不出聲的游著，感受自己的情緒被你的文字牽動著。

你的文字是海裡的綠藻，溫柔安撫偶爾波動的水波，卻穩穩的紮根於海底。就像緊緊愛我的心一樣，穩紮著根。

我在你的大海裡安靜遊著，看見白色浪花的澎湃情緒，聽見淺岸上的貝殼溫柔的訴說幾遍我愛你。

繞了幾圈，我得意的遊入你的禁區，那個貼著『凌晨得睡覺，不要上線』的禁區。

我毫無罪惡感的闖入，然後大大的深吸了一口氣，把你的味道全裝進我小小的肚子裡。

沒錯，我就是要消化你的味道，讓它永遠永遠沉澱在我的心裡怎麼樣。

綠藻的綠色還有汪洋的水藍色氣味全鑽入我的魚腮裡。我把這些怪舒服的淡甜氣味逐一吐出化成戀愛的泡沫。



嗯，滿足了。

你的味道縈繞著我的輕盈身子，我要帶著它入夢鄉了。

晚安。

上癮。

原本起伏蕩漾的漣漪在身體裡急速暈開來，極巨的不安和浮躁籠罩的他，他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麽了。

後來，他開始安靜下來了。



她轉身離開的時候，他顯得很安靜。目送她的背影，離開自己的眼眶裡。

安靜，也是一種無法接受事實的方式。因爲他並不認爲自己已經接受她離開的事實。他沒有勇氣去知道他不想知道的事情。

然而，他還是沒有剩餘的力氣去挽留她的髮香。



她闖入了他的世界，勾了他的魂，奪了他的靈，還燦爛的笑著說她會把他的心好好的收入自己的心房裡。

他的心的確被她沒收了，甚至，被搶走了。

他摸著自己的胸口，感覺那個為她而跳的心。吁了一口長長的氣，美麗的一切已沒入歷史刻成不朽的文字，億萬個字眼裡頭除了好想你還有我愛你這三個字。

他開始感覺到有點窒息。

他熟悉不過的味道和髮香竟然會投奔到另一個溫暖的懷抱裡，他了解不過的女人竟然會選擇離開他。

除了那一抹記憶，還有戒不掉的思念和貪戀。原來他已經愛上癮了。

上了愛的癮，該怎麽戒？

上了癮怎麽感覺那麽空？他感覺愈來愈空虛，心裡的空洞越來越擴張，足以蔓延成一片天的黑夜吞噬他的孤獨空殼。



再見依然說不出口，他也吐不出一些祝福她的虛僞字眼。

她走了，他還能怎麽辦？

他不像那些男人，大方的對離去的心愛女人說只要你活得幸福快樂，這樣就夠了。他沒那麽大方。

或許，他比較自私吧。



請記住我，記住我們。

記住我曾經看著你笑看過你哭，看著你酣睡的可愛容顔。記住我曾經說過，我想當你小孩的爸，我想和你共度一生的諾言。

還有，我愛你。真的。

浮木。

面子書裡，無聊的兩位怪人開始展開對話。

讓人訝異的是兩位竟會因自己與眾不同格格不入的怪個性而感到自豪。真是兩個自戀的怪傢伙，這點讓她很無言。

他說了一段故事。不夠清晰透徹的故事，像蜻蜓點水。

他說他其实看过个故事。她坐在電腦前更換坐姿，立直身子開始睜大雙眸。



And the story begins 。

魚缸裡有隻魚，那条魚起初無憂無慮的在水缸裡悠游，但慢慢長大後，就覺得水缸開始有點狹窄。那隻魚覺得很不自在，很不快樂。有天主人把它放回大海時，它还是有種不愉快的感覺。噢，因為它觉得自己永远游不到盡頭。



這樣就完了？怎麼感覺好像是個不是結局的結局啊？

他說這些只是故事的零碎片段，只是那個永遠找不到盡頭的印象在他腦裡特深刻。她有點意興闌珊的感覺。

雖然看不見盡頭，不過我相信會有浮木出現的，她說。

浮木，那麼堅持？

嗯，她在熒幕前點著頭。雖然眼不見盡頭，映入眼簾的只是一片無際，讓人感覺好無助好迷茫，不過會習慣的。

她相信適應後會養成一種越來越熟悉的習慣，自然就會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一個平衡點。會的。



九月以後的生活應該也是如此吧，她想。

開始時難免會傷心落淚的極度思念想家，不過時間會沖淡一切的。

時間是最好的解葯。

背影。

她終於明白為何沒有一位是她可以敞開心扉去愛的男人，雖然那幾位都是真心愛她的男人。

因為她總是背對著他們，把自己的心收起來，把情緒藏起來讓自己默讀。

愛她的男人看見的，只是她孤獨美麗的背影，如此而已。

難怪愛過她的他們總是說她是寂寞的一個人。

當時的她聽不懂也不去理會，就當作是個分手後的美麗讚語。

但現在，她把曾經和現在像拼圖一樣湊在一塊兒，她終於知道了答案。



夜很靜。

部落格裡的有節奏感的音樂劃破該有的寧靜。好吵。她把那個裝著部落格的視窗毫不猶豫的關了。

她說的每一句話其實都還沒說完。如果說每一句話宛如一個小故事，那麼她就是從來都不把結局說清楚的人。

她深知自己是個狠心的人，可她不想做得太狠。她還是習慣被他人的思想情緒和心情左右，顧慮太多了。

所以她變得如此的猶豫。理智的狠心卻總是被感性軟化。



一個習慣把心收起來的人，難怪每一場的戀愛總沒有結局。

多情的人不會有好結局。

這是她想要的男人嗎？她一直不停的問自己。

原來平時說出口的我愛你份量顯然不夠重。



他又夜歸了，而她依然等著他回家。雖然，心裡是有點不愉快的感覺。

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又可以在一起呆多久呢？天秤座的個性還是讓她猶豫，果斷不了。

提出的兩次分手看似鬧劇一樣，只是拍拖兩個月，她竟然會提出兩次分手？她自己也無法置信。

不是的，她不是鬧著玩的，她當時是真的快絕望了。然而，兩次的絕望還是滅不了情絲。



這幾天，以前的他找回了她。

當時斷得太草率了，好像一首未完整的曲子，黑白鍵忽然停止，永遠都不知道這首曲是如何的結尾。

他要求複合。

四年。她告訴曾經的那位他，她將會離開這裡四年。

他說他會等。

四年足以讓回憶褪色，讓心裡多些空位裝下其他新的東西，例如新的她。

我會等。他還是那一句。

萬一四年裡她的心有了別人呢？

我還是會等，他說。

她心開始抽痛了。她不值得他這樣無盡的等待。

她還沒告訴他，現在的她已經有了新的他了。這個夜歸，性格外向的新的他。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愛情怎麼讓人的心那麼傷？



明天吧，明天我就會告訴你這個你不想聽也得聽的事實。

我不再是以前那個純情的少女了。對不起。



可能這麼做，她會失去兩個他。一個曾經的他，和另一個現任的他。

不過她想了想，她不想這樣牽著這些斷不了的情絲上飛機，更不想對不起任何一方愛她的男人。

她猛然發現自己的手掌有少許掌紋，真不符合目前的狀況啊。情線太多了她。

她覺得自己有些多情。多情的個性總讓人更深陷模棱兩可的矛盾深淵。

她突然發現自己果真是小女孩，她完全不懂的如何處理這些感情問題，棘手得像玫瑰的荊棘一樣，誘惑而迷茫。



現任的他對她很好，真的很疼她。

只怪自己沒有能力處理好自己的感情狀況，她一次又一次的傷了他的心。

可她偶爾會想得太多，想得長遠。這是她喜歡的男人，還是可以託付一輩子的男人？

她真的不會想。她不懂的如何去衡量他的優和缺。

『喜歡歸喜歡，不過有的男人就是不能碰。妳啊，不要做什麼事情都憑直覺靠感覺。』不知從哪兒她聽來這句話。

這是她想要的男人嗎？



今夜她很累了。

不想了，睡覺吧。

對街店裡的棒棒糖。

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就像不小心打翻了一碗剛煮好的熱騰騰香氣漫溢的麵線。

原來我還不夠優秀。



不比了。

這個世界太多的比較，大家只向上看然後只想越攀越高。

偶爾心裡也會萌生比較心理，不過還是給我制止了。



很多方面，除了努力，或許還需要天賦。

就像炒飯，除了飯，還有雞蛋和菜豆的輔助才能增添那個色與香。

我想我已經很幸運，很幸福了。深知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不說了。

剛才提到的麵線，現在說到的炒飯。

忽然好想吃雞粥。



人總是這樣。

手裡握著雪糕，卻渴望對街店裡的棒棒糖。

叛逆的完美瑕疵。

越來越覺得自己有很多瑕疵。真的。

尤其是最近，或許是因爲快離開這裡了，我開始會用心反思了。



情緒化。寶貝是這麽說我的。

我聼得很安靜。無可否認，是事實。

朋友親戚都以爲我是個幾乎都沒有脾氣的大好人，是個不會生氣不會記仇，不會壓抑自己的情緒的樂觀小孩子。

只有在最親摯愛的人面前，我才揭露自己的另一面。瑕疵的一面，不完美的那一面。

受傷的，往往是最疼愛我的人。



忽然發現我有好多缺點。

不，不是發現。是面對。

一直以來，從小到大，偶爾回首望去自己走過的路，都會看見自己曾經的不足和殘缺。我以爲，只是曾經。

原來不是的。至今我還是拖著那個醜陋的黑影走著，而如今越拖越重，難怪我對生活失去了該有的熱忱。

我的脾氣不好。在其他人面前，我壓抑著，也企圖隱藏著，所以沒人看得見。

不過這些壓抑的情緒會在至親的人面前爆裂開來，像燃燒的怒火，膨脹，擴散。

然後隨之而來的，吵架。裡頭還參雜著叛逆的味道。

不應該。真的不應該。

有一天，霞對我說，柔，你要忍。

後來我沉澱思緒想了想，噢，霞說對了一半。因爲，忍的原因，是因爲愛。



爸媽其實會不會覺得，孩子長得越大，就離他們愈來愈遠，也越來越陌生了？

他們應該會覺得很可惜吧？可惜裡頭還有很波動的情緒，洶湧的心痛，澎湃的傷感。



爸媽，我不會再這樣了。

叛逆的歲月，我把它們化成文字，化成染在我頭髮上的顔色，化成我設計的圖案和字體，化成琴裡的大膽自創爵士作風。

我不再這樣隨便揮霍的將叛逆的精華，我不會再傷你們的心。

盡一個女兒的責任，我要好好愛你們。



別擔心我，也別想太多。

我一個人在外頭，會好好愛自己和照顧自己，無論是自己的身體，衣著方面，抑或學業和精神狀態。



就安心的顧好自己，等我回來吧。

明年的農曆新年，幾個月是瞬眼間的事情，很快的。

寶貝和他。

『我們分手之後，你有後悔過嗎？』她是這麼問了他。

他不語，背影顯得很沉默。

他原來還愛著她，這點讓她出奇的訝異。好久了。

她知道，因為只有她讀得懂他的含蓄。



分手之後，她還是對他的聲音有種難以釋懷的眷戀。

她一直在等著，等他終於鼓起勇氣向她開口，要求重來一次的請求。她好面子，所以只能讓女人的矜持作盾牌。

其實她的心裡，一直在等著，等著。她不記得究竟等了多久，只知道等了好久，甚至累得有點不想給自己任何希望了。

她以為她在他的眼裡，剩下的只有回憶。



一直以來，她以為只有她一個人在默默的等待。而他，也以為只有他一個人在等著她。

原來他們都錯了。

他們倆都隔著一道牆，誰也不敢走前去向誰開口。

一個愛面子，一個沉默的含蓄。



我們都在幹嘛？

浪費了好久的時間，現在才恍然大悟的知道，原來大家在彼此的心中，從未褪色離開過。



像寶貝說的，他已經成為一個回憶。

她能不把他當一回事，能忘記一切的曾經嗎？



得空時，就說一說他的故事吧。寶貝大方的說道。

她看不見寶貝的神情，不過她知道，寶貝真的很疼她。

因為，寶貝雖然知道了他的存在，還嘗試接受，並包容。

再見魚，我會想妳的。

魚說我很幸運。

會嗎？怎麼很多人都這麼說。



魚還是頂著那頭舒服的短髮，只是稍長了些。

還是那一貫的棕褐色。總是被別人誤會染髮的棕褐色。

我不明白魚怎麼總是被誤會。就是是染了發又怎麼樣，大家總愛問東問西的，搞得我的魚頭昏眼花的面對一大堆問題。

而我最近也總是被誤會了。

陽光的照耀下我瀟灑的晃著，忽然有人抓著問我是否把髮給染了顏色。

我沒染發。真的沒染。

多餘的解釋是辨清事實的多餘證據，不過別人還是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見的事實。



我叫了一杯熱菱檬茶。

看著白色茶杯裡的黃色太陽，忽然覺得菱檬很可愛。

我用白色茶匙一點一點的擠壓杯裡的太陽，讓酸味溢滿杯中水。

喝一小口，嗯，酸得正，好好喝。

好好喝，化成了好心情。

下次心情不太好時，就叫一杯熱菱檬茶吧。



魚啊魚，我要離開妳了。

好自為之吧妳。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的上學，好好的畢業，好好的生活。

然後，慢慢的，仔細的，好好的，找一個愛妳的男人談場永恆的戀愛吧。

四年。妳會記得我的吧？

一定會的。

妳就算不說，我也知道妳一定一定會的。

然後，我們再出來約會吧。

寂寞。

下雨了。

聽說台灣的天氣挺潮濕的，幾乎天天下雨。

可以不要天天嗎？



小時候不知聽誰說的，讓我總以為下雨，是因為世界上太多人做了壞事，所以天空傷透了心，就簌簌掉淚了。

小孩子的心是空的，靈魂是純淨的，聽見什麼看見什麼總會一五一十的裝進心裡，染透淨魂。

至今，只要天空稍下不出雨的灰，抑或飄下雨，都會搞得我的心情有點灰。

一個人在異地還挺孤單的，再加上落雨聲，我想我會寂寞到無力的伏在床上看書，看到累了就直接躺在床上睡覺吧。



今天看著橘子的小說。已出版好久好久的小說。

我看見了一句，挺喜歡的句子。

『寂寞的人聞得出寂寞的味道。』



真的。當時他坐在我身後，很安靜。安静得我可以不转头看他，却足以看穿他的寂寞。

他不怎麼主動跟別人說話。瞧他這個特點，我已經知道他和我一樣，我們是同類。

不過他擁有一雙明眸，他擅於觀察。想必他的心思也是挺细腻的吧，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感覺得到。

同類，因為寂寞的人都是埋首於文字堆裡。



寂寞。我還是不喜歡這兩個字。

尤其是九月以後的日子。

寶貝，你會陪著我的，對嗎？

我遲到了。

媽媽剛走進我的房裡，像小貓一樣纏著我吵著。

『不去沖涼嗎？好遲了呢。』我看著電腦熒幕。

『不去，我要煩著你。』她笑著說。

看她這個樣子，終於明白爸爸當年為何會喜歡上她了。有時候還真像個可愛的少女啊，那是一種歲月沖不淡的氣質。

自從台灣大學通知信寄到家裡後，她總是有意無意的對我說，還有一個月多，不到兩個月。

她還不停重複著同樣的句子，『妳去到那裡要好好照顧自己啊，吃的不要省，當然也不要花完零用錢，要用功讀書嗯。』

聽著這些一直被重複的句子，像曲子一樣的播放。『妳就把這些句子留到九月再告訴我吧。』我說。

『不行，我怕我忘記了這些該說的東西。』

『不會的，妳一定不會忘記的。』

媽媽是超人，她一定不會忘記東西的。



自從知道被台灣大學錄取的消息後，媽媽就是要吵我。

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她是要趁我還在的時候黏著我，不過我有點不習慣這樣被黏貼著。

『妳在幹嗎？』媽媽別過頭看著熒幕。電腦熒幕前溶入兩個人的身影。

『寫東西。』

『寫什麼？』

『東西啊。』

她還睜大眼睛看著呢。嗯，有點不慣。

『快去沖涼吧。』我說，然後不知怎麼的喃喃自語。『待會兒好想喝杯牛奶。』

『牛奶？』她看著我，露出粲然的笑容，魚尾紋點綴亮麗的眼邊。『我也要。』

『好，等下泡杯給你嗯。』

她轉身，踏上輕快的腳步愉快的去洗澡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冒出來，鑽進我的房裡。

『還在寫東西？』又是瞪著我的電腦熒幕。

她其實眼花了，眼睛是看著電腦熒幕，可卻看不清熒幕上的字體。

『嗯。』我隨口應了一句，繼續在電腦鍵盤上彈琴。

『牛奶。』她仍然盯著電腦熒幕含糊的說著。

我快速的瞥一眼熒幕上右下角的時間。十點半。『還早呢，待會兒吧。』

『噢。』她轉身，離開我的房間，離開我的視線。我抬起頭看著她的背影，就那麼兩秒，繼續打字了。

我看不見她臉上的情緒。或許除了疲憊，還有夾著一絲安靜吧。安靜的，等待。



十一點多了。

我起身，挺直身子走下樓，打算泡兩杯牛奶。一杯我的，一杯媽媽的。

我下樓去尋找她的踪影。

嗯？不在？

我又跑上樓去，輕開主人房門。門敞開著的縫線只讓一小撮的光線進入，足以讓我看見那酣睡的模糊黑影。

媽媽睡著了。

是一直等著我而不小心睡著的嗎？

印象中我小時候，媽媽也是這樣給我說著 bedtime stories 而不小心睡著。

那時候我就是看著躺在我身邊的她一臉倦容，然後把瘦小的身軀靠近她多一些，直到感覺到她的氣息在我的頭頂上，我才安心睡去。

這樣在鍵盤上彈著琴，這樁已將埋入潛意識的往事才緩緩浮現。



噢，媽媽又睡去了。

而我，遲到了。遲到泡一杯牛奶請她喝。

感谢爱，再见病。

爱的力量是很伟大的嗯。

因为爱，我的病快好了。



妈妈的体贴照顾，弟弟尽量的让我开怀，舅母熬的爱心粥和润喉棱檬斑兰汁，哇，忽然觉得生病也是幸福的。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到这种近在眼前的关怀和爱心？



当然，宝贝的爱和贴心话语也是让我窝心好久。

今天不知怎么忘了吃药，早上到下午都忘记吃，我一想到时第一时间就想告诉宝贝。有点想向他认错的感觉。

怎么这样的啊你。很明显，宝贝一定在电话的另一端无奈的摇着头，怎么会这样的啊她。

抱歉啦，有时候我就是像个小孩嘛，东跑西窜就忘了吃药的时间，甚至以为今天是星期四。

时间观念怎么这么差啊，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对啊，自从没上学了，虽然无需在天黑之际就摸黑起身洗脸绑马尾，不过生活好像少了点什么，没了框，没了规矩。

也没了时间观念。



没关系，反正少了时间的世界其实也挺快乐的。

小女孩病了。

睜開眼睛，看著安靜旋轉的風扇。一個人躺在床上，就這樣讓時間流逝吧。

渾身的無力似乎給了我某种錯覺。這張床，真的真的好舒服，有點像粉色棉花糖，淡淡的甜讓我不想離開它。

有人敲了門，侵入我的地區。嗯，是媽媽，那就不算侵入了。她的手裡牢牢的握著溫度計。

小時候我特別喜歡溫度計裡頭的水銀。優雅，這是我對銀色的解釋。好愛銀色。

噢，你發燒了。媽媽看著溫度計，右手放在我的額頭上。

忽然有點想哭的感覺。



或許我是個自戀的人，只要是有關自己的東西，我總是特別喜歡。

九月生日，嗯，我喜歡九月，尤其是英文字眼，september 。

九月生日，嗯，我喜歡秋天秋季。 Autumn，多麽有感覺的美麗字眼。

不過很奇怪的，我不喜歡九這個號碼。倒是喜歡華人避忌的『四』。

今年的生日恐怕要一個人在外頭度過了。

説不定到時一個人隨便在對街買了一個小 cupcake，然後插上一根矮小的蠟燭，點燃，祝自己生日快樂。

我把這樣的想法告訴魚，看著她爆笑的表情。感覺好想揍她。

待魚稍冷靜些，我繼續說著自己設想的如果。

説不定到時候會跟一群剛認識的朋友出門吃火鍋過生日呢。



這一次算是病得相當重啊。

傷風，咳嗽，發燒。很好。

生病的第一天，整個人忽然變得像個小孩，閙了整日的情緒。

不開心。哼。然後整個人不怎麽愛理人，像個幼稚的小孩發脾氣。

我的情緒化恐怕讓疼我的人頭疼了吧。

你在電話的另一端很無辜的等著我的回復，而我卻狠狠的把手機留在客廳，自己卻進了房間。

直到了晚上，總覺得有點對不起你，同時也在暗中竊笑，原來你是這麽的擔心我。



天秤座對愛情的忽冷忽熱，你說會盡量習慣，也會矯正我這樣的個性。

呵，你知道嗎，有藝術天份的人都是這麽有個性的，我就看你怎麽矯正我。

有人說過，我是個很有個性的女生。

嘻，爲了這句話，我高興了好久呢。



你說我很可惡。

這兩個字裡頭除了你的情緒，還有你對我的愛意。我知道的。

你說你徹底敗給我了。

呵，請別這麽說，你知道的，我這個自戀的女孩聼了會飄飄然好幾天。

你答應了我你會早睡，結果你還真的上床早睡。

我答應你待會上綫見你，但我好累，連開電腦的力氣都沒有了。你說身體重要，不舒服了就好好休息，還上什麽網？



我有時會在想，你會不會變心呢？

你就會很無奈的，『怎麽每次都一口咬定我會這樣呢？』

如果你變心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你又習慣性的『喂』了我一聲。

『你對我很好，好到我捨不得讓你走，以後就算有第三者我也不會讓她在我心裡呆下一秒鈡，我只屬於你，記得嗎？直到你累了不要我了爲止。』

噢。我心軟了。



你說我情緒化起來真的很難搞，你也只能認了，你也有點失策。沒辦法，你說，你太投入了。

我安靜的聽，一副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

『不過你也對我很好，很珍惜我，這我一直都知道。』這句話作爲你一連串句子的結尾。

我醒了，想著酣睡中的你。

還挺羨慕你真能睡。

你說過睡醒了睜開眼睛之際，該做的事情就是閉上眼然後繼續睡下去。

這一句話聽起來好熟，猛然想起有兩位男生曾經親口告訴過我。

一位巨蟹座的，一副穩重的模樣，是個愛家的男生。另一位雙子座的，俏皮話說得太多了，我聽得厭煩，幾乎想吐了。

然後你是第三位。

這是暫且逃離現實最好的方式吧？



我偶爾也會這樣。繼續閉上眼睛，假寐片刻。

不過小時候總愛亂吃東西，或許不小心把鬧鐘吞進，從此肚子裡住著一個小鬧鐘。

每到早上八時左右，我會很自然的甦醒，然後就會躺著想，再睡下去也只是淺睡了，不如起床吧。

大多時候就會起床不再睡了。

眼睛固然有點惺忪的乾澀，不過清洗臉部清水貼肌膚的那一刻，眼睛真的，醒了。



現在亦是如此。

還未到八點，我醒了。

然後想著酣睡中的你。

我沒事。

不想愛。

不想去愛。

可能是累了。

或許是累坏了。



這個不該有的念頭已經像個影子，時不時會在昏暗的后巷出現。

無人的夜晚，我在街頭上盡量不去回頭看那個可怕的影子。

爲什麽明明就是兩個人的世界卻只感覺到一個人的存在？



當靠在你的胸膛聼你的心跳，當指尖在你的右胸口遊移，可以聽見那個不規律的心跳沒跟著拍子跳動。

原來你也會緊張。原來你也會有急促的呼吸聲。

和你的愛情怎麽給我感覺就是要有身體上的接觸才能燃燒起來？



是誰的問題？

還是我們都沒有錯？

我的霞寶貝。

就是這樣。

她就是這樣在電話的另一端大呼小叫，簡直像瘋了一樣的無法承受一個來得很突然的消息。



霞每次都是這樣寶貝寶貝的叫著我。聽久了，慣了，我也變得和她一樣，用同樣的口吻叫心愛的人了。

雖然她是我的好友，她給我的感覺卻總是扮演著兩種角色。有時她就是那麼的像小孩子，偶爾會像個小母親一樣安撫著我。

當她需要安慰哄言的時候，我就像個，嗯，與其說是大姐姐，不如說是她的情侶吧，因為我的肩總是讓她靠著哭。

當我安靜得詭異的時候，她會像為小母親，跑過來呆在我身邊摟著我的肩關心一下，八卦的語氣中帶著溫馨的關懷。

我們兩個天秤座的女生，就是這樣取得兩人之間的平衡點。



當然，兩者之間，必定一強一弱。她就是強者，而我，就是那位每次敗給她的手下敗將。

我不會頂嘴鬥嘴，不懂得拒絕抗拒，更不曉得說出心裡的真實感覺。

她每次都是帶著欺負我的意味抱著我吃我豆腐，可是遇見不平的時候會拔刀相助拯救無助的我。

她就是那樣的親切，友善。

這，就是霞。



想了想，我決定不傳簡訊給她。

因為發生這麼大件事，依她的個性，她必定會看了簡訊後因無法在字行間完全的傾訴自己的 oh my god 心情而變得急躁。

所以，我撥了一通電話給她。

果然。她的情緒一時間在電話的另一端爆發出來，我聽得無言，不知該說些什麼。

『怎麼這麼突然之間你要辦退學？那我不是沒人陪了？柔怎麼這麼快？不是八月的嗎？…… 』

她一口氣說完一連串的句子，我都聽進耳裡痛在心裡。



霞寶貝，好好照顧你自己嗯。這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

還有，答應我，要活得幸福快樂。



Do me a favor, and be happy, because your smile keeps me going

我想我是很幸福吧，因為有你。

手裡握著電話筒，我低頭看著黑色電話線，努力的專心聽你的聲音。

是個隔著遙遠距離卻依然清晰的聲音。



有時候愛一個人不一定要說出口。是你教會我這一點的。

何止呢，你還教會我好多東西。

我以為，我在你心中的份量會比其他人明顯的重一些，可是後來你告訴我，不是的，你從來不曾這樣衡量過。

因為對你而言，我是特別的，與眾不同的，我的特殊身份已經很自然的，深深的，烙印在你的心裡。



當你告訴我你很想我時，我知道單單這幾個字無法承載你對我溢出的思念。

忽然想起周杰倫的七里香。

『雨下整夜，我的愛溢出就像雨水。院子落葉，跟我的思念厚厚一疊。』



我想我是很幸福吧，因為有一個你，這樣愛我的你。

夏韻

夏是一首歌

艷陽高照的美麗暖和

綠葉輕風的舒適節奏

還有你在我身旁的日子

牽著我的手的拍子

吻著我為這首歌畫上完美的句點


Allegretto in D major will gimme that kinda feeling

Something like summer

一個笑臉，和一句留言。

今天見了魚一面。我送了一隻水藍色的魚給她。水藍色，她說過這是她喜歡的顏色。

昨夜我對著電腦東拼西按的搞了好久，還是無法做好我要送給魚的禮物。

我想了想，有點對不起她的感覺，就衝下樓去自製一張好奇怪的書籤給她。水藍色的魚。

很簡單的設計，我相信她會喜歡的。她一直以來都是喜歡簡單不複雜的東西。



今天去了布城的花展和吉隆坡的攝影展，嗯，算是獲益不淺吧。

聽著幾位人的零碎講解，湊起來正好是幾個重要的攝影須知的簡單技術。

只可惜這一天美中不足的是，人等人，然後人等車。

說好了那個時辰要在那個地方相聚，結果好多人姍姍來遲，人集合了，巴士卻尚未出現。

就這樣拖拖拉拉的，我遲了。遲到和魚還有儀約會的時間。

魚就這樣安靜的等了我一個小時，沒有怨言。我深知這是一種沉默的體諒。



之後她來載我。

我坐上她的車，感覺魚開車的速度，和驚人的技術。如果是我媽坐在我身旁，她一定會尖叫，魚說。

可能是我比較遲鈍的關係吧，我好像都沒感覺到危險的存在耶，我說。

嗯，她點點頭，盡量睜大眼睛的專心開車。



就像是黏鍋的雞蛋一樣，一旦黏上了就很難分開，我們也不想離開彼此。

和魚在一起時，很舒服，很自在，我不需要刻意避忌什麼的。



真的很自在。

今天在花展和攝影展邊走邊看邊拍攝了一整天，只喝了一杯大大杯的熱巧克力，沒怎麼吃午餐。

結果下午一和魚到了約會地點與儀相聚後，我一翻開菜單，看見第一道菜餚便直接點了。好餓。

點菜之際，我不忘問魚和儀想喝點什麼，在點菜紙上親自寫下菜餚的編號後，我還刻意寫了一行大大不齊的字跡。

『 Faster Please ！ 』 當然不忘畫我的招牌笑臉。

儀說我餓昏了，而魚有些訝異的笑著。服務生把點菜紙單拿去的時候，我按著餓著的肚子。噢，可憐的肚子。

後來我點的蝦麵最先上桌。服務生又把那張點菜紙單和我們三人的飲料放置在桌上。

嗯？紙上好像多了點什麼似的。

我睜大眼睛看著那張點菜紙單，天，竟然有人回复我的留言。

我指著紙上的新發現，直喚魚和儀。之後的笑聲爆開，就連坐在離我們不遠的幾位人士都看著我們。

簡單的字眼和一個畫得好奇怪的表情在我寫的那一行字的下端奇蹟似的靜躺著。

『 OK 』 的旁邊有個畫得不像人的長發怪物。

儀笑的時候不忘望向櫃檯處，她說其中一位泡飲料的高瘦男生看過我們微笑著。嗯，應該是他回复我的留言吧。



有時候生活就是太單調，然而一點點的小動作足以讓這一天看起來格外精彩而留下一份特別的回憶。

就像這個泡飲料的傢伙和我筆下的留言。

就像今天在花展和攝影展上和玠在一起度過的時間。就像今天我們三人的相聚而不約而同的都沒吃午餐。

就像當魚說她想載我回家只因想知道我的家在哪裡時，儀說這一句話聽起來有點變態的感覺。

就像我在魚的車裡和她聊著他的離去。就像魚載我回家然後說我終於懂你的家在哪兒了。

記憶的走廊

幽長的走廊裡逐漸隱去的影子像剪紙，薄得輕而飄搖

彷彿陽光輕而易舉便可將它撕碎捻熄最後的氣息

回憶的走廊長得像许久未修剪的指甲

光阴温柔的牽起淡粉红的裙角

褪色的白色随着蕩開的涟漪而被风輕喚

走廊上挂着几幅死沉的舊畫

框裡的花海，零碎的甜酸苦辣如鱼東一丛西一群的静游

海底静躺的珊瑚水草便是安静酣睡的秘密



黑夜白昼陽光夜色無法泻入少了窗口的走廊

而逐漸累積壓縮成挂在裂痕噙噬墙上的月历

泛黄的光晕亲吻厚厚的一叠

潜移默化的沉默背后化为瞬间的滄海与沉睡的桑田

眨眼睛

小女孩手裡握著小紅花，眨眼睛。

小紅花，一朵。柔軟較弱的，正像需要受保護的她。

他抱著一個泰迪熊，走向她，想和她做個交換。出於好奇，她把手上的小紅花給他，而他把胸懷的小熊遞給她。

之後，她看見他把那朵小花種植在剛挖掘的土地上。花根埋入小小的洞裡，他把洞口蓋了。

從此有個小紅點點綴她的心。



大了幾年，小女生撐開紅傘讓雨點在傘上滴答成樂章。

紅色的雨傘裡，她眨著眼睛看著雨幕裡正隱去的他的背影。他背著那個側邊背包，淋著傾盆大雨走出她的視線。

腦裡他吻她的畫面一幕幕的浮現，然而分手說得太輕太快，她幾乎都不敢相信他們的關係就這草率的結束了。

青梅竹馬的故事原來結局不一定是永遠的在一起。



女人開始愛照鏡子。才不到三十歲，魚尾紋就冒出來了。雖然不是很明顯，她卻非常的在意。

只因他說過她的眼睛很美麗。

那一年的分手後，他們各走各的路，誰知緣分又把他們的人生路像線條一樣打了結，他們又相遇，續前緣。

她開始沒像之前那樣的輕鬆過活。她知道大學畢業後就得面對現實的社會，她得找份工。

她劃著黑眼線，眼角瞄一下壁鐘。天，要遲到了。她迅速化完妝換好衣，出門前還記得拿了那雙他最近送給她的紅色高跟鞋，然後匆匆忙忙的出了門去應徵。



孩子的爸，可以幫我熨衣服嗎？

她哄著四歲的孩子入睡，在房裡提高嗓子叫了他一聲。

知道了。在客廳看報紙的他這麼回應著，接著她聽見報紙的碎碎聲，想必是把報紙合起來了吧。

她愛撫孩子的額頭，看著孩子熟睡的氣息，安慰的微笑了。

她走到臥室，看著鏡中自己的素顏，天，臉頰開始長黑斑了。老了。她還是有這種感覺，儘管她盡量不去想自己的年齡。

她彷彿看見那個從前握著小紅花的女孩，撐紅傘的少女，曾經的自己，還有那個傷過她的心，卻陪伴她至今，給了她一個幸福婚姻的男人。



春花，秋月，夏日，冬雪。

一切就如眨眼睛般，迅速。



你知道嗎，我寧願過錯，也不願錯過。

明天是魚的生日。

明天就是魚的生日了。

我說過要送她一個裝滿水的大大的透明魚缸，不過現在不想送了。

因為我有一個更特別的禮物在黑白鍵間優雅的跳著思念之舞。



如何證明我們有個很黏很甜很美好的曾經？

現今腦海裡偶爾忽而浮現你的臉孔，還是過往稀薄的回憶成了曾經是好友的證據？



稀薄，我只能這麼說。因為我是個健忘的人，記性不怎麼好。

我不是沒有用心去記，只是讓一切順其自然，所以不怎麼去思考其因。



魚，你還是那個樣子。

那個瘦瘦高高，有點過度謙虛的樣子。

猶記前座的霞曾經轉過頭來對著後座的我們，說某某人眼睛圓圓、鼻子圓圓、臉圓圓，你很明顯的不喜歡這類的開玩笑。

你不開心的時候會很安靜，不怎麼想說話，只想一個人靜一靜，表情也會很乖很安靜的寫於臉上。

然而，若有人找你，你會不帶微笑的應酬一下，然後繼續擺著那張讓我只敢安靜坐著不出聲不煩你的烏云密布的臭臉。

對了，你生氣的時候，聲音竟然和往常一樣，沒有特別調高聲量，更沒有那種別人生氣說氣話的時候專有的怒氣。

或許你也有怒氣，不過你都是悶著，句子裡幾乎都聽不見你動怒的成分。只有和你坐在一起好久了，我才發現你這個特點。

很特別的特點。特別到需用心去聆聽你的句子，還要有種安靜的聆聽然後私底下拆開你的句子、站在你的角度感覺你的感覺、迅速分析你此刻心情的天賦才能了解其意。



或許你真的很特別。



明天是魚的生日。

我有一個驚喜要送給她。



這個星期六下午，我和魚有約。

第一次的秋夜，我想要有一晚風的吻。

我快滿十八歲了。

十八。有點不想承認的不愉快感覺一直盤繞心頭。以我的身高，今年新年逛街時還會被誤當是初中一同學呢。

如果說這是人生中第一次的秋天，那我這一次的生日就得在秋天裡度過了。可能是和一班剛認識的新朋友一同在外頭吃火鍋慶祝，也或許只是一個人面對著小巧克力口味的蛋糕，獨自安靜的吹熄自己的生日蠟燭。

我不敢想太多。很多事情亦是如此，我不奢望，也不想去想。

因為有些答案只能在夢裡摸出模糊的端倪，有些答案只像落葉般飄在空中然後靜靜躺在地上等待被人發現。



你在台北，而我將在台中。又是那一段距離。遠距離。

你說到時候會經常找我，因為交通方便嘛。我想你的心裡可能是想著到時候會經常找我，如果，交通方便的話。

忘了告訴你，我是個有所保留的人。

我說過的話，如果你仔細聆聽並且花些時間分析，你會發現我說得每句背後都會好像有種懸著的感覺，應該有接下去的句子我就是沒有說出來而吞進肚子裡，藏在心裡。

我真的有些期盼，並嚮往以後在新的一片土地的生活。不過，我少了那一份曾經擁有過滿滿的信心。



那一夜你微微詫異。原來我也是個把感覺收在心裡的女人，你說。女人，聽起來感覺有點老，我不喜歡。

原來。你的這兩個字讓我有些滿足感。是啊，我裝得很像吧。太像了，像得大家都以為我是那種人乖乖，脾氣好好的小女孩。

噢，好可惜我並不是。



好多朋友都是花了很久很久的時間才猛然發現我不是她們想像中的那種女生。

我也不怎麼去解釋，懶於說個清楚讓人明白，因為這樣被別人以為著，感覺也是挺不錯的。

就和你曾經說過的一模一樣，不喜歡被別人看穿。我們都不想成為透明的人兒。

太過透明化，只會讓他人太容易掌控自己，左右自己的思想和情緒。我們都不要這種事情發生，都不想要被別人操控。

只是你说得比我早，也说得太快了。或者应该说，你比较容易打开你的心房。而我，还是锁着那扇门。



天秤座犹豫不决的个性真的让我很难受。

我和你之间，除了远距离，多了很多的矛盾。还有很多的不知道。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奢望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现在偶尔会想像人生第一个秋天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景。

秋天夜裡的街頭是否會有著我和你在一起的背影。

我們的影子是否會在秋夜裡被街燈拖得長長的。

你是否會在那樣的一個秋夜裡送我一晚風的吻。

回眸。

陽光黏在泛黃的紙上，貼著黑色字跡。

我看著陽光，想起以前的你。

以前，你也是如此的黏著我緊跟著我，而現在，我們彷彿如不認識的路人。就算連擦肩而過，也不會回眸相望一眼。

我们之间，除了距离，还有一些缺口。

嗯，缺口。

九月的第一次。

妳背著個大背包，裡頭裝著你的手提電腦。我跟在妳身後，幫妳拎著妳的柔軟的包包。

這包包挺好看的嘛，她說。嗯，妳粲然笑著，驕傲的說道，是我爸爸看中了買給我的。

我看著妳得意洋洋的笑臉，有點像個長不大的小孩。我會不會也和你一樣，心裡都住著一個小孩？



你要去台灣了？幾時去？

好多人問這樣的問題，而我答著同樣的答案，微笑著面對不同的臉孔。大家都透過這些簡單的字眼傳達點點的關心。

後來我才發現，每個人關心的重量原來是不一樣的。



婆婆深邃的黑眼睛裡有種懸在空中放不下來的牽掛。已經八十多歲了，卻仍然將每一個子孫的生日記得清清楚楚。

她也將我即將去台灣的日子記住了。

她瘦小的玲瓏身材恰似我的影子，雙眼仍然有神的看進我的眼。

『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從婆婆口中說出的客家話不知為何就是特別有家鄉的味道。

嗯，我會的，別擔心。我抱著她的肩，看著她的眼，竭盡所能的給她安全感和肯定。

『妳很乖。我很疼你。』她說著，眼睛有點濕。

嗯，我知道。我說。

然後我擁抱著婆婆，臉靠在她的肩上，感覺她的嬌小身子，深怕抱得緊一些會粉碎了她松弱的骨頭，釋放了她輕若的靈魂。

其實我很想說，別這樣。因為她的濕眼睛，也讓我的心濕透了。



姑姑有著和我幾乎一樣的名字。我是 Joe，而她是 Josephine。

聽媽媽說，我的名字取之於她的名。爸爸當時就是這樣想到給我取這個名字的。

她抱著我。『柔啊，在那裡好好照顧自己。告訴婆婆，解釋給她聽，讓她知道你會好好顧自己的，讓她放心。』

我當時並沒想那麼多。我知道是姑姑的一番好意，純粹想讓婆婆安下心。

後來媽媽才告訴我，婆婆告訴姑姑我將去台灣的那一霎那，婆婆又哭了。



原來我的離開會造成這麼多人的不安和不習慣。

我從來都沒想過原來自己在大家的心中有這樣的重量。



今天幫堂姐拎著包包，陪她入宿舍。看著那棟住宿，我想到了九月以後我的生活就是如此。

下午我看見了她和伯母告別時的淚水和擁抱。我想我和家人在飛機場告別時應該也是有類似的局面吧。

離鄉背井原來是這樣心酸的。我怎麼沒想過。



九月。这将会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出国耶。

第一次的出国，虽然带着一些旅行的味道，不过深知不是闹着玩的，而是背着责任在那里留下足迹。

花了好久的心思，換你一個打從心底的微笑。

回憶總是在現實裡穿梭。像億萬只飛魚，在時間的汪洋裡悠然自在的游穿著。

下午發生的一切，已成了現在回想的情節。一幕幕的，彷如被剪成碎片的布料，絲絲絨線分了線，開了叉。



這一次的相見並不像上次那樣不真實了。這一次，我清楚的感覺到自己不是在夢中遇見你。



我終於知道是什麼東西綁著了你的魂，讓你的心貼近我的心多幾厘米。

心思。我是個願意花時間花精力去費盡心思的人。不管多久，不管多苦，不管多累人。

或許再加上我有少許的天賦，對藝術的有相當的敏感度和熱愛，所以個性挺浪漫的。

原來浪漫最大的元素，就是肯花心思。



魚要生日了。我在想著如何送她一份特別的自製的禮物。

因為有點處女座的挑剔，我要創造的，是獨一無二的禮物。是我自製出來，專屬給對方的禮物。

不要普通的送書包、鉛筆盒、衣服，撇開電話袋、包包、鞋子，我要送一個特別的東西。

敬請期待吧。



我看了你的部落格。

還是很喜歡你那個改不了的個性，和灰色的字跡。

何止喜歡，已是習慣。



我說送你一個大大大的魚缸，裝著你，在我的心裡。

你說你是陸地上的魚，不是活在水裡的。

那如果我還是堅持送你一個大魚缸，你是否會做一隻身穿太空衣的魚在我的心裡安靜的住下？



班上的布告板也留下我隨性的藝術。

那一夜花了一個小時半的時間，換來翌日同學們的讚語。

最動聽的一句，是由一位女同學說出口的句子。

『這些字，是印刷出來的吧？』句子裡的幾分質疑，我喜歡。

我安靜地坐在座位上，看著她戴著眼鏡嘗試分辨那些字跡是親手畫出還是印刷出來的。我沒回答她。

就讓這個答案這樣懸著，讓她誤會也無所謂吧。

因為她的這一句，讓我對自己有種肯定的滿足感。

謝謝她。



佈告板。這又讓我想起了魚。

還記得曾經，我和你一起坐在佈告板旁的座位。

你曾經被嚇著。被一隻從佈告板後冒出頭來的壁虎嚇著。

其實你真的很可愛，我不知該怎麼形容，只是你就是死不承認自己的特點。

或許對我而言，你真的很特別。



魚的生日快到了。想送的禮物已經在我的腦海裡漂浮幾天幾夜了。

心思是驚喜最大的元素。

等著收我的驚喜吧。

妳眼睛裡的情緒，我讀得到。

妳說最近睡覺時，總感覺到心臟附近隱隱作痛。痛楚從胸部直通背部，像條狹窄的暗紅色小巷在妳的體內安靜的落腳。

我安靜的聽著，想像那個午後吹著涼風飄著幾片碎葉的後巷，猶如香港電影裡頭即將展開廝殺的黑色會聚集地區。



醫院裡的四面白牆，兩個人的病房裡只有一個妳。妳側睡的躺在病床上，看著離病床不遠處的另一張白床，空著。

妳在電話裡頭聽起來很堅強。我知道那是裝出來的堅強，仔細拆開包裝後會發現裡頭易碎的脆弱。

妳說過妳害怕黑暗，還有一個人的時候。

蓋了電話，我有些難受。妳進了醫院。

最讓我難過的，是我無法去探望妳。



出院後，妳依然臉上掛著那絲溫暖可愛的笑容，雖然你看起來臉色並不太好。總覺得妳最近少了點氣色，多了份蒼白。

近十年以來，皺紋開始在妳的臉上畫著歲月的油畫，而如今某種顏色開始在妳含著些許黑斑的臉蛋上擴張。白色。

我早就該察覺到妳的不對勁，但我沒有。我是個心思像小孩子一樣敏感的人，但觀察力卻極弱。

我問妳醫生說了些什麼，妳搖搖頭。沒什麼，我還是一樣健康，講話還是一樣大聲啊，妳面帶微笑的說。



『她隨時都有中風的可能。』這是經過婆婆的口中而得知有關妳的消息。

原來妳有天生性的心臟病，而近兩年妳都沒去做體檢，直到最近發現心臟附近越來越不舒服並還疼痛才去做檢查。

對啊，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忘了，妳有天生性的心臟病。



妳好像看透了我的心，知道我懂了妳的事。而我總是太小心翼翼，不敢向妳提及這件事情。

妳並不避忌。妳很大方的說還不知道何時開刀呢，真希望趁我還未到國外留學的期間動手術。

我在妳的眼神裡看到一種情緒。而我也相信，你從我的眼睛裡也看到一樣的東西。

愛。



妳總是忘記吃藥。吃藥時間到了，妳總是在廚房裡團團轉著烹飪煮飯炒菜，一大堆的東西壓在妳身上，讓妳忘了吃藥。

六點。妳說妳必須定時在六點吃藥，叫我記得提醒你。

我回到家，把書包丟在地上，馬上隨手取了一張淡藍色的顏色紙，動手剪了一張有著藥瓶形狀的紙，然後上面盡可能的用可愛的字體寫著『 6 pm ，吃藥。』

隔天，我把這張不起眼的廢紙張拿給妳，猜想妳會有怎樣的反應。

妳看見了，露齒的笑開，手裡緊握著這張小紙走向廚房。妳握得好緊，緊得讓我有點不舒服，害怕親手製作的小藥瓶將被碾碎。我跟著妳進了廚房，看見妳把這個淡藍色的小藥瓶用吸鐵貼在冰箱上。

忽然有種慶幸的感覺。

慶幸，自己做對了選擇，自製了一張提醒妳吃藥的淡藍色小藥瓶。



妳像是我的第二個避風港。

這是我一直以來很想說的，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我很愛妳。

這也是我很想說的話，只是也沒膽量說出口。

我也知道妳很疼我。

因為在妳的眼睛裡，還有妳的行動中，我看得見，也感受得到。



我們之間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無法把話說得太清楚。心裡明明知道的事情，我們就不多說了。

妳很少跟我埋怨，我也甚少跟你說煩惱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有沒有尷尬的存在，只知道我們都很疼對方，就這樣。



這十八年來，妳對我的照料超出了陌生人的關係。我們的關係並不是那樣的簡單和透明。

我和妳之間，存在著某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有點愛意，有些默契，更多的是自在與熟悉。



妳是我的第二位媽媽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想得那麼多。是會怎麼樣，不是又會怎麼樣？我依然還是疼著妳，而妳也依然如此。



總感覺到我們之間的愛，不濃，也不淺。

就是那種，很安靜的關懷，很恰當的熟悉，是一份由緣分而產生的很特別的愛。

魚， be happy 。

像電影播映的速度一樣，我們畢業了，你離開了我去了學院，而我將在九月離開這裡到台灣去了。

魚，快到你的生日了。猶記去年大家給你辦個超級高調的生日會，或許驚喜太大也太多人知道，我知道你有些不喜歡。

近一年了，快到你的生日了。



那一天你傳簡訊給我，說如果可以，如果你不是那麼無能為力，你真希望可以到他的喪禮去和我們一起哭，一起分擔，一起做身為一位朋友該做的事。然後，你的最後一句讓時間停止了。

『柔，我好想現在就見到你們。』



你甚少這樣叫著我的最後一個名。

當你的一封簡訊裡有兩次叫著我的最後一個名字時，我可以察覺到你的不安、矛盾、無助，也無力，還有你對我們的思念。

只可惜現實中大家都有各自的責任和任務，而我們必須各走各的路。你有你的生活，而我有我的。

現實就像一個框，框住我們的隨心所欲，所以你才感到如此的無能為力。

魚，只想說，這不是你的錯。



我很好。我沒事。

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已經被鎖進一個咖啡色的房間裡。

昨日在學校，我和霞為了他點了首歌。 Tank 的『如果我變成回憶』。然後我就想起了你。想到你那無能為力的低沉心情。

你知道嗎，星洲報紙上登刊，他生前曾與父母說過他沒什麼朋友。我看了，心都寒了，碎了。

所以我為他點了這首歌。歌曲在校園裡徘徊，曲子裡的唱著的字眼讓我很想哭，不過我忍了下來，因為霞在身旁抱著我的肩。

不，請不要覺得難過因為你無法在我身旁。我這麼說並不是想要讓你傷心難過自責，而是想讓你知道，我真的過得很好。

霞在我身邊，而你在我心裡，這是我過得很好的證據。



你知道嗎，霞總是說我矮過她，這讓她很歡喜，因為她可以抱著我的肩。

我沒說什麼，反正我們倆都是矮的一群就是了。

在校園裡一個人的時候，我偶爾會想起你的身高。那種，讓我有種安全感的身高，有種能夠給我依靠的感覺。

你曾說過你並不喜歡自己的高度，你甚至覺得自己像個怪獸一樣。我很想說，你不是怪獸。你明明就是個大家都愛的安靜泰迪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的謙虛程度簡直是到了過分自卑的嚴重，我曾告訴過你謙虛可以是很好的優點，但過度的謙卑將是個大缺點。話，你是聽進去了，但你完全沒有想要改掉缺點的意思。

你現在應該還是一樣吧，不喜歡別人捧著你，不喜歡被稱讚，不喜歡高調。

本性難移，所以應該還是一樣吧，只是某種程度上你或許變了些。



你知道嗎，他離開的當天，我在科學實驗室裡上著生物學。

大概是他墜下樓的幾分鐘後，我剛上完生物課，從實驗室走出。

只見眾人圍著男童軍那片地區，想了想，我人那麼矮，站在此地看的只是眾人的身影，也看不到前方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索性隨手拉了一位旁觀者詢問詳情。『請問，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跳樓。』

驚。『誰？』

『不知道，是 lower six 的。』

同年？我認識的？『男女？』

『男的。』

對方很有耐性的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她的眼神中透露她的慌，她好像不願錯過 St John 拯救輕生者的那幕情景。

好了，不問了。被急救的那位和急救著的那幾位應該急需大量的氧氣吧，所以，我離開那裡，回到班上去。

進班前，才得知那位墜下樓的，是他。更萬萬想不到的，他自殺。

我們就在同一所學校，如果當時，我像往常一樣偶爾的叛逆一時逃生物課，到那棟樓去找老師問數學題，說不定我會遇見他，說不定我會叫住他，說不定我會和他說幾句話，也說不定，他就不會跳下去了。

對了，忘了告訴你，自從上了中六，我好像沒以前那麼乖巧了。我偶爾會逃課，偶爾會不去學校。

不過放心，我逃的是不重要的課，是為了去找對的老師問清楚數學題該怎麼做。不去學校的原因則可能你聽了會難以置信。我很懶。是啊，你的影子彷彿就在我身上。我想起你當時的慵懶，上課的發呆，甚至看著某人說話的嘴唇發呆。

魚就是這樣的發呆。你像極了魚。



別想太多。我真的很好。大家也會沒事的。雖然，6 月 28 日那天起，我們少了一位朋友。

我們都會沒事的。時間像天使，會讓我們淡忘不快樂的事。

祝你愉快，望向前方繼續走下去。

不要擔心，我的心裡一直有個你。



魚， be happy 。

2011 年育華二十四節令鼓隊公演：『夏極』

七月二日，一個完美的日子。

陽光普照，天氣晴朗。育華二十四節令鼓隊在學校禮堂有場表演。

我買了票，兩張。超級搶手的晚上票幾乎都賣完了，所以只好買了下午票。下午固然炎熱，不過鼓隊成員還挺貼心。他們特地租了冷氣想將炎熱驅走，想為觀眾留下一片舒適的環境好讓大家專心的欣賞他們的演出。雖然區區幾個小冷氣敵不過大太陽，禮堂不怎麼冷，不過他們的細心都沁入大家的心裡。

這次的演出名為『夏極』，主題是要愛護地球，保護地球，節省資源。除了演出，他們還花了不少心思做 slideshow 以強調主題，slideshow 裡的畫面和背景音樂的節奏配合得很好，看著畫面跟著拍子浮現的時候，心裡也會跟著震撼著。

幾出演出，我只記得一個讓我印象最為深刻的：『 rubbishheroes 』。對我而言，這個是最與眾不同的演出，很特別。

看見自己的朋友在台上被稱『垃圾英雄』，感覺很自豪也挺榮幸的。這五位垃圾英雄為了強調環保而以身作則，把水桶、玻璃瓶之類的製成各自的樂器，演出裡頭還參雜些許幽默感，提醒了我這真的是我那位朋友的作風。之前的演出就只是二十四節令鼓的『鼓色』，而此刻這五位朋友的演出裡用了很鮮豔的五種顏色，帶出不一樣的顯眼的驚喜。

下午的禮堂裡大多為小學生和中年人（沒辦法，我真的買不到晚上票），只有我和友人是熱血青年，所以台下幾乎都是我和霞在尖叫，帶動那個下午慵懶的氣氛。尤其是當身穿黃色雨衣的那位垃圾英雄脫掉面具的時候，那一刻的瀟灑，我和霞都同時尖叫了起來，然後坐在前座的陌生阿姨回頭看著我們。

『Ukalaka』的演出作風較為大膽，裡頭包含著瘋狂的野性和需要有藝術氣質的人才會讀得明白的情緒。無可否認，我和霞是有些藝術氣質的。隊員在台上的大膽作風，我們在台下安靜的看著，止住尖叫的衝動，深怕會影響表演者的情緒。

最後一場的演出『人類』，我還挺喜歡的。裡頭有著社會不同階級的身份，大家盡心演著不同的角色，呈現出那種被呼喚然後覺醒的強烈感覺。



2011 年的『夏極』，我看到的，是育華二十四節令鼓隊員的心思、盡心、全意、專注、創意，還有認真。當你在台下做一位支持友人的觀眾，看見友人在台上表演的那份專注的認真，你真的會有股忍不住想贊他們『你好帥』的衝動。

因為他們的認真，所以給了觀眾們一個台前的驚喜，精湛的演出贏得所有人熱烈的掌聲。

因為他們的認真，讓我們只知道他們的心思與汗水卻看不見他們幕後準備多久的功夫。

若下次有演出，請記得通知我，我希望能夠出席。下一次，我肯定買晚上票了。



育華二十四節令鼓，你們，真的好棒！

牽一輩子的手。

攤開掌心。日光燈的照耀下，手心裡億萬顆小星星幻著點點星光。

她顯得有些厭惡。她看起來並不喜歡自己的掌心。

他說這應該是汗腺發達的關係，不必太在意。

她卻說以後一定沒有人敢牽她的手過一輩子的生活。

他看著身旁這位女孩的亮麗眼波，微風把她的髮絲柔和輕撫至停留於她的唇上。



牽起她的左手，感覺她修長的手指，柔軟的掌心，還有屬於她的溫度。

有種情緒在倆人手心間像醉紅色的玫瑰一樣綻放開來。



『我願意，和你牽一輩子的手。』

他堅定的眼神裡，有著愛她的執著。

對不起，我還是沒辦法喜歡你。

開始時，我覺得你很煩人。

也許是因爲你一直說話不停的個性真的很煩人；也許是因爲你整天穿著低腰褲露出内褲顔色的習慣。

也許是因爲你處理事情的高調手法我不喜歡；也許是因爲你看我的眼神讓我真的很不自在也很不舒服。

也或許是因爲，我不喜歡你。



我不知道你爲什麽會喜歡我。

我不相信愛情故事裡所謂的一見鍾情。那是一種以貌取人所幻出的美麗，是層層雲霧后隱約透出虛構的七色彩虹。

我不明白你爲什麽會喜歡我。

我是個狠心的人，你幹嗎喜歡我？



當年你藉以某些理由要我的電話號碼，給了你號碼的當晚，你開口說你很喜歡我。我怔住了。

原來有人早已把一切計劃好，只是等著對的時間。



屈指一數，近三年。你喜歡我近三年了。

我的狠，以爲可以把你給甩了，可惜你並不是我想象中那樣容易放棄的人。

你知道我的狠。你找我我不理會，你尋我我掉頭走開，不知你是不是刻意的經常出現在我附近然後看著我，希望我同樣的望進你的眼裡，可是我迴避你的眼神，然後佯裝得冷漠。

佯裝，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種自然。隨性。

你依然在等待我的眼睛停留在你身上的那一瞬間，你依然沒死心。我知道，可我必須這麽做。

因爲，我不喜歡你。



原本我不會想起你，也不會屈指算一算我逃避你多久了，也不會在這裡寫起你，更絕對不會對你的厭煩感覺有任何的改變。

直到好友跟我說，你在面子書上寫的東西。她說，很明顯的你指的人是我。

你不知道他在寫著你嗎，她問。

我真的不知道，因爲我拒絕了你的面子書上的邀請，我根本不想知道你的世界，也不想讓你踏進我的世界。

噢，我好像很自私。

『我知道你也許會不喜歡我這麽說，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她停頓了一下，看著我，然後繼續說下去。

『他雖然有時會和其他女生搭訕，但看得出他的心裡，只有你。真的。』

她是這麽說了。媽的。

我真的很不想聼到你的名字，她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了，還好我的眼神提醒了她的意識，喉間卡著的字眼又吞了下去。

我是個甚少說粗口的人。不過偶爾，有必要之際，這些問候別人母親的字眼真的會像只黑蛇一樣從口裡滑出。



我不知道爲什麽只要別人一提起你，我就會很避忌。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只要有你出現的地方，我一定會盡量避開那個地方，然後會很聰明的抄小路，只爲了不遇見你。

也許是因爲你對我的喜歡太濃烈，我真的覺得透不過氣來，甚至有些討厭你。

原來你是我逃避的原因。



原本我不會想起你，也不會屈指算一算我逃避你多久了，也不會在這裡寫起你，更絕對不會對你的厭煩感覺有任何的改變。

直到好友說起你的那一天，我猛然想起你已喜歡我近三年的長久時間。近三年，是很長的時間。

原本盡量不去想你的我，開始在回憶裡停留，開始想了解你一直跟在我後面的心情，開始想知道你到底是以一種怎樣的態度才能喜歡一個人這麽久，開始想搞清楚藏在你心裡說不出的情緒。

對你感到厭煩的情緒裡頭，從那天起開始參雜了某种讓我自責的成分。憫憐。同情。對不起。

你是個還不錯的人。真的。

只是，我真的不喜歡你。

對不起。



好友說，我很幸運，有一個對我這麽死心塌地的男生喜歡著我。

我說，就是因爲這樣，才化成不幸。

好友說，我真的很狠心。

我說，當你遇到這種死纏著你不放開的人，你也會和我一樣。

她搖搖頭，不可能，她說。『因爲我不是你。』

夜裡，我想起她這一句。我真的很冷血嗎？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並不喜歡你，所以請離我遠一些，如果可以的話就停止對我的喜歡吧。如此而已，很難辦到嗎？

飃在空中的答案，小心得我隱約聼得見。



我不知道你爲什麽還是喜歡著我。

我只知道我對你真的很殘忍。

那你爲何還喜歡著我？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