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和女人。

出個門，聽好友說說最近的心聲。

她是樣貌姣好，個頭腦清楚自己要做什麼的女孩，有著驚人的堅持與毅力，有主見兼行動力，學業和課外活動都表現得出眾。

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初中三那年和自己的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相戀。她的男友大我們一年，看似個陽光男孩，有義氣的哥兒，在校成績良好，人緣廣泛，更是一位聰明人，懂得為未來策劃打算。二人對未來達到共同的意識與想法，甜蜜相戀的日子讓人羨慕，也讓我們這群好友有機會諷她重色輕友。

那位男生高中畢業之後到大學學院唸書，不到一年的時間，便跟我的好友提出分手。他親自約她出來，親口跟她說這讓人心碎的話語。他愛上別人了，對方是跟他唸同一個學院的女子。聽到的當下，我無法想像她是以什麼表情和心態來面對這事兒。

你一定會後悔的，她說。

你一定會後悔的。她直著眼睛，看進我的眼裡。

我從她最好的友人口中得知這消息時，口中冒出的第一句是『她現在怎麼樣了？』。回憶稀薄，我就只依稀記得當時心情焦慮，的確說過這麼句話。

現在眼前的她恢復最初的自信，顯得更加精明有智慧，充滿活力與女性魅力。她積極參加為社會服務的活動，如捐血或是飢餓三十，更抱著更大的夢想，想為社會做點什麼。

我說我跟她一樣，也有這樣的想法，有著想讓這世界更美好的夢想。以後若得知什麼活動消息記得回頭跟我說一聲，只要有餘力，我必定參與。

她順手把長髮勾在耳後，喝口咖啡，便開始談自己如何戀上咖啡。我真的很愛咖啡，而且考試的時候都喝很多。喝太多會傷身，我說。

我知道，我知道。她就是一個什麼都知道的女孩，懂得為自己做最好的選擇，無論是學業未來、感情生活或是自我的生命。不，她不再是女孩，現在已是個女人。

我喝我熱熱的一杯黑巧克力，聽她談及自己的感情事。

她說她不想也不再像以前那麼愚蠢，一頭栽進去為對方給得太多。我承認我現在變得愈來愈現實，這是事實，也是對我最好的選擇，她說。

她不再看禮物的心意，而是重禮物對她是否有價值。她不再為男人而傷腦，而是男人為她傷神。她不再在意別人對她的評語是什麼，只要自我感覺良好就好。

這個遊戲的規則就是不要太在意別人說妳什麼，她再次堅定的看見我的眼睛，彷彿在說服我，也在說服自己。

她說她不想結婚生子。

結婚是個沒有任何保障的東西，沒人保證妳和他會永遠白頭到老。妳可以談戀愛分手再換個對象談戀愛，但是結婚生子是一種責任，妳要扛起太多的東西。付出太多然後會得到什麼，沒人知道。風險太高又沒保障，相夫教子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她說目前雖然單身，但依然在物色目標。嘴角上揚，她心裡有數。曾有人問她，交往對象必須擁有什麼樣的條件，她直接說對方一定要有錢。那個人隨後說她怎那麼現實，她反問對方換作是你，你願意找個沒錢的對象過沒錢的日子嗎？生在這個世界，你敢說你不用錢也可以生活？

我的人比較直，不像有的人心口不一。每個人都不願去承認的事實，我只是把它講出來，把我也把大家的心裡話說出來而已。她一口氣說了好多話。小茶匙敲著盛滿咖啡的玻璃杯發出清脆的聲音，我屏著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我們喝完了咖啡和熱巧克力，還聊了很多。

臨走前，她跟高中時對我說的話一模一樣。還是那一句：妳別太善良，這樣會被別人欺負的知道嗎。

* 登刊於《星洲 · 副刊》

（文/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