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
太陽,微風,蒲公英,青草,細沙,夕陽,海鷗,貝殼,星光,月亮,夜空。已經分不清思念你們的時間。氧氣,吸入,二氧化碳,吐出,空氣就是這樣一直達到平衡方程式,思念就是這樣一直循環。
我累了,我要回家。我要爸爸媽咪還有弟弟。我要我要我都要。
這裡沒有一個讓我發孩子氣的餘地,沒有一個沒有緋聞的地方。我慶幸我暫時還不是緋聞裡的角色,可我更怕背後有人正捅我一刀我卻殊不知情。我知道我戴的面具有些不自然,笑得可能有點僵硬,但是我已經盡量了。沒有面具,你不會有所謂的朋友;沒有應酬,你不會有擴張你的生活圈子;有了面具,別人有可能以為你的面具對他有殺傷力;有了應酬,你一個人的時間少了,寂寞離開你了,多了幾位朋友,都是在學長姐前對你噓寒問暖得無微不至,下台後你是你,他是他,各走各的路,兩條路越平行越好,否則撞見了只有尷尬。尷尬的場面很常見,不過當你明明就在他面前經過,舉起手來想和他招手打聲招呼而他把你當空氣一般看不見,更嚴重的是走廊上只有你和他兩個人而已,你就會發現,有的時候還是一個人會比較好,沒有應酬沒有面具,不用偽裝無需隱藏,安靜的坐著不動就不會受傷。雖然是有點寂寞的味道。雖然。
『難道每個人注定都有一方深奧的孤寂,誰也無法觸及嗎?』這句話簡楨說得好。
她。
她的爆粗習慣還是改不了,我不曉得該怎麼勸她。火爆的脾氣隨時會飆幾句問候別人的母親,笑起來和睡覺時卻像是個無邪的孩子,令人憐愛。這個小鬼特機靈聰明,尤其是在調查市場價錢和看出破綻,她最近還開始看出我的情緒變化。
一直以來可能是因為戴面具的關係,我的情緒變化少得讓人以為我是個沒脾氣的人,她開始時還問過我:『都這麼久了我還是沒看過妳生氣發脾氣的樣子,妳幾時會生氣啊?我想看』。昨天下午,一個肚子餓得嚴重的下午,我們淒慘得像幾天沒吃飯的破產失業人士,站在大飯店外面猛吃炒麵。那時剛跳完國標舞,我們穿得華麗優雅,可是站在大飯店前狂吞早上在早市買的炒麵,淑女的魅力和氣質就在那一瞬間全化煙消失了。畢竟填飽肚子比形象重要,這是我們一致都認同的事實。吃完了,妳看著前方說了一句我覺得不可思議的話。『妳還好嗎?我可以感覺到一股臭味開始在空中瀰漫著。』雖然妳這次說得比較正經,可我還是忘不了妳平時那副調皮笑臉的拽樣,真讓我有點想揍過去的衝動。
妳說妳可以開始感覺到我的臭脾氣了,妳開始相信我之前說過的我的脾氣很壞的事實。妳深深的吸了口氣,說妳想知道我的真實感覺,不過妳知道我不善用口語表達,妳說,妳會等我用寫的方式告訴妳,前提是如果我願意花時間坐下來靜靜的握著筆把自己的怨氣全發洩在送妳的情信上,不過很可惜我不是一個肯用功勤勞的人。那位國標舞男老師,我不知道他是有意無意還是學舞蹈本來就是這樣,肢體上的碰觸是難免的因為老師得調整學生的舞姿,不過。
句點。我不想說話了。
一點一點的累積,一滴一滴的凝聚,
說不出的言語,隱藏過期的情緒,
午夜十二的鐘聲,我的壞脾氣來了。
(文/小瓜,圖/小瓜)